“我只要求凡人的幸福”:回望文艺复兴
作业1:当谈到文艺复兴,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请给出一个形容词和一个名词。
作业2:对比阅读以下两个故事,思考:为什么在不同时间,不同文化中,会诞生出如此相似的两个故事?
故事一:《十日谈》第四天的第一个故事
从前,我们城里有个男子,名叫腓力·巴杜奇,他出身微贱,但是手里着实有钱,也很懂得处世立身之道。他有一个妻子,彼此相亲相爱,互相体贴关怀,从无一言半语的龃龉。只是人生难免一死,他那位贤德的太太后来不幸去世,只留给他一个将近两岁的亲生儿子。丧偶的不幸使他哀痛欲绝,逾于常情。他觉得从此失了一个良伴,孤零零地活在世上,再没有什么意思了;就发誓抛弃红尘、去侍奉天主;并且决定带他的幼儿跟他一起修行。他把全部家产都捐给慈善团体,带着儿子径往阿西那奥山,在山头找到一间小茅屋住了下来,靠着别人的施舍,斋戒祈祷过日子。
他眼看儿子一天天长大,就十分留心,绝不跟他提到那世俗之事,也不让他看到这一类的事,唯恐扰乱了他侍奉天主的心思;要谈也只跟他谈那些永生的荣耀,天主和圣徒的光荣;要教也只限于教他背诵些祈祷文。父子二人就这样在山上住了几年,那孩子从没走出茅屋一步,除了他的父亲外,也从没见过别人。
这位好心的人儿偶尔也要下山到佛罗伦萨去,向一班善男信女讨些施舍,然后再回到自己的茅屋来。
光阴如箭,腓力已是个老头儿,那孩子也有十八岁了。有一天,腓力正要下山,那孩子问他到哪儿去。腓力告诉了他,那孩子就说:
“爸爸,你现在年事已高,耐不得劳、吃不得苦了。何不把我带到佛罗伦萨去、领着我去见见你那班朋友和天主的信徒呢?想我正年青力壮,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就可以派我下山去,你自己就可以在这里休养休养,不用再奔波了。”
这位老人家觉得如今儿子已长大成人,又看他平时侍奉天主十分勤谨,认为即使让他到那浮华世界里去走一遭,谅必也不致迷失本性了,所以私下想道:“这孩子也说得有道理。”于是第二次下山的时候,果真把他带了去。
那小伙子看见佛罗伦萨城里全是什么皇宫啊,邸宅啊,教堂啊,而这些都是他生平从未见识过的,所以惊奇得了不得,一路上禁不住向父亲问长问短,腓力一一告诉他—可是哪儿回答得尽这许多,这个问题才回答好,那个问题又跟着来了。父子俩就这样一个尽问、一个尽答,一路行来,可巧遇见一队衣服华丽、年青漂亮的姑娘迎面走来—原来是刚刚参加婚礼回来的女宾。
那小伙子一看见她们,立即就问父亲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的孩子,”腓力回答,“快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别去看它们,它们全都是祸水!”
“可是它们叫什么名堂呢?”那儿子追问道。那老子不愿意让他的儿子知道她们是女人,生怕会唤起他的邪恶的肉欲,所以只说:“它们叫做‘绿鹅’。”
说也奇怪,小伙子生平还没看见过女人,眼前许许多多新鲜事物,像皇宫啊,公牛啊,马儿啊,驴子啊,金钱啊,他全都不曾留意,这会儿却冷不防对他的老子这么说:“啊,爸爸,让我带一只绿鹅回去吧。”
“唉,我的孩子,”父亲回答说,“别闹啦,我对你说过,它们全都是祸水。”
“怎么!”那小伙子嚷道。“祸水就是这个样儿的吗?”
“是啊,”那老子回答。
儿子却说:“我不懂你的话,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是祸水;我只觉得,我还没看见过这么美丽、这么逗人爱的东西呢。它们比你时常给我看的天使的画像还要好看呢。看在老天的面上,要是你疼我的话,让我们想个法儿,把那边的绿鹅带一头回去吧,我要喂它。”
“不行,”他父亲说,“我可不答应,你不知道怎样喂它们。”
那老头儿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自然的力量比他的教诫要强得多了,他深悔自己不该把儿子带到佛罗伦萨来……不过我不打算把这段故事讲下去了,就此言归正传吧。
故事二:沙弥思老虎(清·袁枚)
原文:
五台山某禅师收一沙弥,年甫三岁。五台山最高,师徒在山顶修行,从不一下山。后十余年,禅师同弟子下山,沙弥见牛马鸡犬皆不识也。师因指而告之曰:“此牛也,可以耕田;此马也,可以骑;此鸡犬也,可以报晓,可以守门。”沙弥唯唯。少顷,一少年女子走过,沙弥惊问:“此又是何物?”师虑其动心,正色告之曰:“此名老虎,人近之必遭咬死,尸骨无存。”沙弥唯唯。晚间上山,师问:“汝今日在山下所见之物,可有心上思想他的否?”曰:“一切物我都不想,只想那吃人的老虎,心上总觉舍他不得。”
——《新齐谐》
〔注释〕沙弥:指佛教中初出家的、只受十戒的男子。 禅师:对僧侣的尊称。 甫:才。 唯唯:表示答应。 少顷:过了一会儿。
译文:
五台山的某位禅师收养了一个小沙弥,当时,小沙弥才三岁。五台山很高,师徒二人在山顶修行,没有下过山。十几年后,禅师带着弟子下山。小沙弥看见牛马鸡犬,都不认识,禅师因此用手指着告诉他:“这是牛,可以耕田。这是马,可以骑。这是鸡和犬,一个可以报晓,一个可以守门。”小沙弥一一记住。过了一会儿,走过来一个少女,小沙弥吃惊地问道:“这又是什么?”禅师担心他动心,严肃地告诉他:“这是老虎,人靠近的话就会被咬死,尸骨无存。”小沙弥又记住了。晚上回到山上,禅师问道:“你今天在山下见到的东西,有没有在心里想着的?”小沙弥说道:“其他一切东西我都不想,只想那吃人的老虎,心里总觉得舍不得。”
作业3:请为下述故事续写一个你认为合理的结尾
从前在巴黎,有一位诚实善良的大商人,名叫杨诺·德·雪维尼,经营丝绸呢绒。他有一位好友亚伯拉罕,是位博学谨慎的犹太商人,同样富有而正直。杨诺十分欣赏亚伯拉罕的品德,但又为他始终坚持犹太信仰而感到惋惜——他总觉得,这样善良的人若不相信“真教”,将来的灵魂会有危险。
于是,杨诺多次诚恳地劝说亚伯拉罕,希望他能改信天主教。但亚伯拉罕却态度坚定,一次次拒绝。他说自己从小信奉犹太教,直至生命终结也不会改变。这回答虽坚决,却没有浇灭杨诺的热情,他仍旧不断劝导。
几番谈论之后,亚伯拉罕终于提出了一个条件:“如果我要改信,那我必须亲自去罗马看看——看看你们教皇和红衣主教们的生活。我想亲眼判断,你所说的‘神圣’是不是真的。”
说做就做。亚伯拉罕准备好行装,启程前往罗马。他在当地的犹太朋友处住下,表面若无其事,心中却认真观察着:教皇、红衣主教、主教们的言行举止,他们在教廷中的办事方式,他们如何处理信徒、财富与职位……凡是关于宗教领袖的细节,他都尽量打听与记录。
他看到了一些令他震惊的事情,也听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传闻。
过了不久,他觉得自己已经了解得够多,便悄然返回巴黎。
几天后,杨诺听说朋友回来了,便急忙前去探望。他既兴奋,又略带担忧——他迫不及待地想问亚伯拉罕的见闻,却又怕听到让自己失望的回答。
终于,在亚伯拉罕休整了两三日后,杨诺鼓起勇气问道:
“朋友,你在罗马见到了什么?教皇和那些主教给你的印象如何?他们的行事,是否如我所说,让你感受到我们宗教的神圣与力量?”
此时,亚伯拉罕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言辞。
他看着杨诺,脸上带着一种复杂而耐人寻味的表情,随后轻轻开口——
“我……确实看到了许多事情。
但这些事情,却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最后我决定……”
故事到此结束。
请同学们根据以上内容——特别是亚伯拉罕在罗马“看到的事情”、他的内心动摇与思考——自由续写故事的结局,最终,他是否听从了他朋友的建议呢?
作业4:这个选段里最让你意外的是什么?为什么?你认为拉伯雷为什么要写这一内容?
《第十三章 大肚量见卡冈都亚发明的擦屁股布,便知其聪明绝顶》
第五年的年底,大肚量出征加那利人大胜而归,便来探望他的儿子。这样一个父亲,见了这样一个儿子,其得意可想而知。大肚量抱着卡冈都亚,吻了又吻;用各式各样的小儿语,问长问短,一面同他和他的保姆们喝着酒;闲话中间,留心查考保姆们是否把孩子收拾得齐整干净。卡冈都亚说,他早已安排过,通国里找不出比他更干净的孩子。
“你是如何安排的?”大肚量问。
“经过长期而且细心的体验,我发明了一种揩屁股的方法,其阔绰、便利、适用是从来没人见过的。”
“什么方法?”大肚量问。
“你且听着。”卡冈都亚说,“有一次,我把一位姑娘的丝绒围巾拿来揩屁股,好得很,柔软的丝绒触着屁眼,真是舒服之至。又有一次用她的帽子,也一样舒服。“有一次用一条领带。“有一次用一对大红缎耳罩;但耳罩上有一大堆狗屎的镀金珥饰,刮破了我的屁股;让圣安东尼的神火[1]把制珥饰的银匠和带珥饰的姑娘的肠子全都烧烂!“后来用了侍童戴的帽子,上面插着瑞士武士式的翎毛,这才止住了疼痛。
(……)
“此后,我揩屁股用过丹参,用过茴香,用过莳萝、牛膝草、玫瑰、南瓜叶、白菜、萝卜、葡萄藤、蜀葵、玄参(花蒂是朱红色的)、莴苣、菠菜叶—用过后,腿里便觉得轻松有力—又用过火焰菜、辣蓼、苎麻、止血草;但是,我却因此患了伦巴第流行的便血症,后来用裤裆擦了屁股,方才止住。
“此后,我又用过床单、被子、窗帘、坐垫、地毯、台毡、桌布、毛巾、手绢、浴衣,这一切,比身上长了癞皮癣请人搔痒,还要痛快。”
“竟如此么!”大肚量道,“那么,你觉得用哪一样揩屁股最妙呢?”
“话已到了口边,”卡冈都亚说,“马上你就知道结论(拉丁文)。
(……)
“后来,我揩屁股用过头巾,用过枕头,用过拖鞋、肚兜、筐子—揩得我屁股好难受—又用过帽子。你知道,帽子有光呢的,有毛呢的,有丝绒的,有乌纱的,有缎子的。但最合用是毛呢的,因为用它揩大便,揩得最干净。
“此后,我又用过母鸡,公鸡,阉鸡,牛皮,野兔,鸽子,鹳鹤,律师的公事皮包,斗篷,裹头,皮制假鸟。
“但是,总结起来,我提出并且坚决主张,最好的揩屁股用品,莫过于羽毛丰满的鸟儿,只需把它的头圈在翼子底下。我用人格担保,你会觉得屁股眼里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因为一是羽毛松软叫人舒服,二是鸟身上的温度适中,传达到大肠,转而分布全身脏腑,直至心脏和大脑。罡天极乐世界里的那些神仙和英雄所以如此怡然自得,你以为真如老婆婆们所说的,是睡着如茵的芳草,喝了琼浆玉液的缘故么?据我看来,完全是用鸟儿揩了屁股的关系,苏格兰的约翰大法师[3]就曾经发表过同样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