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暑假读书《上海的金枝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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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金枝玉叶》让我看到了美的另一种定义,一种温润又不失坚韧的美。也许,人们说的金枝玉叶都是该养在温室里,可郭婉莹的故事是从锦衣玉食摔进了泥泞当中,从优渥生活跌入困境。当上海的霓虹渐渐淡去,她却一直保持着坚韧与乐观,我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别样,金枝玉叶也可以是不因为外界环境的糟糕和黑暗而堕落,始终以体面,认真的姿态对待生活。
1949年多数家人离沪出国,而黛西选择留下。自后起,她历经了诸多的磨难,她的丈夫出轨,遭受了情感的创伤。后来丈夫被捕, 家庭破碎。不久丈夫离世,她还需偿还丈夫债务,生活变得捉襟见肘,与孩子住进合用厕所的亭子间。后来因为文化大革命,从过去的贵族小姐、企业家夫人,瞬间变成被改造的对象,社会地位一落千丈之后,她被送去劳动改造,做过刷厕所、砸石头、盖房子等苦活,也曾到青浦下放,在鸭棚居住挖鱼塘,还摆过摊卖桃子、西瓜、咸鸭蛋等。即便如此,她始终保持着乐观与体面。
而戴西经受这一切的时候,离 “文化大革命” 开始还有两年时间。两年以后,“文化大革命” 开始,戴西又开始了她清洗女厕所的工作。在许多共产党女干部的回忆录里,她们也写到了自己被迫清洗厕所的往事,带着被侮辱的愤怒。戴西非常理解这种愤怒。她以为,清洗厕所这件事的本身是不侮辱人的,而是人们将你与厕所联系在一起,与臭的、脏的联系在一起,并强迫你去做,这才是对人的侮辱。
她十分注重对子女精神世界的滋养,在孩子的童年时期,她常为他们朗读美国童话《波莉安娜》。书中的主角波莉安娜,拥有一种非凡的 “快乐力量”,无论遭遇怎样的困境,总能积极寻找事情好的一面,把倒霉事转化为成长的助力 。她希望通过这些故事,让子女也能拥有这种乐观积极的心态,去应对未来人生中可能出现的种种挑战。这份 “快乐哲学” 被她读进孩子心里时,或许早已预见了未来的风雨。后来生活真的塌了 —— 丈夫离世,工资骤降,她成了独自扛家的母亲。可我没在文字里看到她对着孩子唉声叹气。我记得她给他儿子一次带回了一只鸡,那是她的儿子只有14岁,常常一个人孤独的呆在家中,她被要求必须出去劳作而只有晚上才能陪伴。所以她带回来了一只鸡作为礼物,他的儿子是那么的喜欢它,对于他是一只真正的宠物,也许对于他也是一个精神慰藉才那么爱惜。
而戴西经受这一切的时候,离 “文化大革命” 开始还有两年时间。两年以后,“文化大革命” 开始,戴西又开始了她清洗女厕所的工作。在许多共产党女干部的回忆录里,她们也写到了自己被迫清洗厕所的往事,带着被侮辱的愤怒。戴西非常理解这种愤怒。她以为,清洗厕所这件事的本身是不侮辱人的,而是人们将你与厕所联系在一起,与臭的、脏的联系在一起,并强迫你去做,这才是对人的侮辱。她需要干很多脏活累活,那些共产党女干部也欺负她。她曾经有那样优裕的生活,如今却沦落到做厕所的清洗,对我的冲击力还挺大。而她却一直认真地尽责地做好这些事情,坚持了很久。
这本书中戴西最让人感触深刻的,不是那么惊天动地的反抗,而是对真正的自我的一种最朴素的坚守,她在面对生存的艰难,没有被压垮,而是一点点寻找出路。即便身处最艰难的境遇,人性中的尊严、倔强与韧性,也能成为对抗黑暗的光。上海作为她童年度过最美好的地方,也是她挣脱束缚,寻找理想的地方。也许这里藏着她独特的经历,还有对抗黑暗的底气,她才会如此留恋。她展现出了一种高贵的品质,是困境中对尊严与生活热爱的坚守她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
《上海的金枝玉叶》读后感
翻开《上海的金枝玉叶》,了解民国时期富家千金戴西忐忑动荡的一生,并为之感动。这就是我对读这本书的概括。
戴西的童年十分幸福,她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在上海的新式学校中西女垫里上学,在学校里,她有所有的优势,此时永安公司也蒸蒸日上,还是孙中山的造币厂的厂长,家里有几乎花不完的钱,在学校和家庭分别收获了友情和亲情,她的童年十分快乐地度过了.
戴西因为"a lot of fun"这个理由拒绝了追求她的美国留学生艾尔伯德,由此可见戴西是一个尊崇自己内心,固执,追求娱乐与乐趣的人。她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第一个婚约。
后来戴西不顾"低就"的门第差别,与自己选定的吴毓骧结婚,并举办了一地光鲜亮丽的婚礼.殊不知吴毓骧后来丈为她带来一劫.随着战火的蔓延,戴西和好友合伙开的、黛西热爱的服装店做不下去了,父亲郭标也在1931年离世,家人都移居美目.没有了靠山.曾经的"永安四公主"一家四口坐吃空山,连交房租的钱也交不起了.
后来,在反右和“文革”中,戴西和她的孩子中正被红卫兵扫地出门,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锦衣玉食的千金了,现在的她遭到不公正对待,被派去做苦工她却没有丧失对生活的希望,而是带着骄傲的语气诉说自己的能干.读到这里时,我已经被她的对生活的不屈所折服与感动.
随着抗战结束,戴西的生活条件得到了转折。吴毓骧通过亲戚爬上了一个岗位.后来,吴毓骧开办了一家公司,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经济条件也越来越好,戴西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生活。
吴毓骧因为私藏枪支被捕入狱,戴西一家变骨离破碎戴西又要独自面对苦难的生活.
直到戴西后来去世,她都没有再拥有过完整的家庭.
戴西的一生虽然坎坷,但她乐观的心态支撑她走了过来,也给了我们极大的鼓舞.无论顺境与逆境,我们都应该热爱生命,热爱自由. -
这本书,大部分是利用碎片时间读完的。不是因为我没有大把的时间来看书,而是因为,第一次翻开书本,在读到了六岁时作者插入的戴西文革时期的遭遇时,我就有些不敢看了。那句“他感到自己已经揭露了一个资本家是多么坏,多么不诚实。”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不只是对方的不懂装懂和自鸣得意,还有回忆录中戴西的平静。不得不承认,我很畏惧这种明明能看出极致痛苦的平静文字,文字越平静,我能体会到的痛苦就更加一分。但是也就是这样的方式,让我逐步拼凑起了一个完整的戴西。 我在她身上看到的最显著的特征是自尊。在爱情里,她自尊,她不要听从家人的安排,与一个在一起没有fun的人共度一生,她要自由恋爱(也许当时还没有这个词和说法)她的爱情要有意趣,要有a lot of fun。在婚姻里,她自尊,她不要做一个只依靠丈夫的少奶奶,她要自己出去工作,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她是能干的,自己并不只是一个以丈夫作为职业的女子。在被所有人踩到脚底下的时候,她仍然没有放弃自尊,那么多人都觉得只要能退休,能回家去,就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她偏不,她要证明自己并不应该被唾骂,她值得那张“光荣退休”的证书。她在痛苦结束之后仍然是自尊的,她拒绝将自己的痛苦透露给别人,因为她认为别人说的会有夸大的成分。 我还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乐观,一种在那个年代罕见的乐观。似乎有一种信仰不停地在促使她相信,一切都是会变好的,一切都是会过去的,好让她熬过几次又一次苦难,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依然保持着身上的优雅与自尊,要不然,怎么能解释在望不到边界的痛苦之中,她没有自杀,甚至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一如既往不卑不亢,任何一点微小的幸福都可使她快乐?终于,我在书中找到了答案,不是一种信仰,而是一句信条,是波丽安娜的那句话:“我永不相信我们就应该拒绝痛苦、罪恶和不适,我只不过是想,先愉快地迎接不知道的将来,要好得多。”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概括了。我相信,这就是戴西所信奉的东西。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她是一个会爱人的人。这里所说的爱,当然不只是指对于丈夫的爱,对于孩子亲情。更是指她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懂得体谅他人的不容易,也会给他们尊严和尊重。就比如她对当初毛手毛脚的茶房松林,在女佣告状的时候,讲几句话为他开脱解围,在没人的时候,才温和的提醒他下次注意。还比如当年为她做饭的厨子摔断了腿没人照顾,她会做好蛋糕给他送过去。还有,在东风农场的时候,所有人为了自保,都不惜诬陷身边的人,可是她没有选择这样做,她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既巧妙地给干部留下了驯服的好印象,又没有伤害别人。你也许可以说这是因为她学过心理学,她懂人,但我更愿意说,这是一种刻在她骨子里的温柔和教养。 上了初中之后,老师就提醒我,人是复杂的,评价各种人的时候,就不可以再像小学的时候那样,只把人分成好人和坏人。所以为了讲戴西,我能想出很多很多形容词,每一个好像都是正确的,又好像是不够完整的,如果真的要给她做一个总的评价,我想书中的挽联“有忍有仁,大家闺秀犹在。花开花落,金枝玉叶不败。”就已经非常合适了,哦,也许还要加上那句会被老师批评空泛的话(也是松林的评价):她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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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尽铅华始见真
——泥泞里的雏菊
戴西,出身于上海永安公司郭氏家族的深宅大院,童年时期是锦衣玉食的“四小姐”。在陈丹燕笔下,她的一生就如同一株美丽而倔强的劲草,在时代暴风骤雨,人人自危的摧折下弯折,摇曳,却始终不曾完全倒伏。她面对荒诞命运时那份从容不迫的沉默——与其说是对苦难的逆来顺受,不如说是一种源于骨子里的优雅与坚毅,是她在时代惊涛骇浪中默默为自己构筑的、最坚硬的铠甲。
联系《红颜遗事》,同样都是革命与现实暴烈地剥夺她们的一切,戴西没有像上官云珠以自杀来对抗语言身体上的倾轧。我查询了“戴西”的寓意,意为雏菊。正如她的父亲自幼教导她:“纤纤女子也应傲然风骨遗世独立,女儿家要有花一样优美的姿态,更应有花一样高贵优雅的气质。”戴西也用他的一生做出了证明。爱情的不顺让她开始意识到自力更生的重要性。她开始自己做服装设计,生活的重心开始偏移向自我。
“不争即是争,不卑不亢才是正确地抗争方式”
这绝不是怯懦,这是一剂乱世中的保命良方。将苦难当作生命的另一种土壤,以自己的方式咀嚼、消化,最终化为支撑自己继续前行的养分。她是一朵开在泥泞里的雏菊。
提及姚姚,则是一朵未及盛开便凋零在狂风中的花朵。上官云珠的悲剧如巨大阴影笼罩着姚姚,她缺乏戴西的“力量“,最终在车轮下过早碾碎了生命。因此我始终认为,是教育给了戴西这份“力量“。 她始终认为她受到的教育(尤其是中西女塾的教育)给了她强大的精神力量去面对一切,这是一种内在的品格和信念。我看书时一度在想,如果戴西活在当下,应当很符合“内核稳定”这个词。
在“文革”结束后,她得到平反。她被聘请到上海硅酸盐研究所为工程师们教授英语,重新获得了社会的尊重。她拒绝出国投靠海外亲戚,选择独自在上海度过晚年,安静而从容。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她向陈丹燕等来访者平静地讲述自己的一生,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和整洁的习惯。穿着生前最爱的衣服 ,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
她的一生,完美诠释了什么是“风骨”和“韧性”。
合上书页,轻轻地把它摞在《上海的红颜遗事》之上,感慨自己又拼凑出了一段人生。戴西、四小姐、郭婉莹、吴毓骧的妻子、服装设计师、英语教师….她的一生有许多个身份,但最后,她只是她自己——她未赢过风暴,却从未输掉自己。
她只是一朵雏菊。 -
那一朵上海的雏菊
——读《上海的金枝玉叶》有感
这本书若无脑概括,那只是个简单的悲剧:一个贵族小姐的落魄。但是蕴含其中的,是那个时代的印记,是如同戴西的一类人的人生血泪,还有戴西她那股如雏菊般坚韧的精神。
戴西童年时期,是一个完完全全天真、活泼的返华贵族小姐。当她要从悉尼随家回上海时,她说“爹爹带我们去一家叫“上海”的中餐馆;第一次遇见雪,她会用手接一点雪花给妈妈看。同时,戴西并不是一味地单纯与顺从,她有独立思维,主观看法,骨子里有一种不任人摆布的反抗精神:19岁她敢于直接找到未婚夫,面对举着对着她的手枪,把亲事退了。
戴西面对婚姻时,态度也与大多当代女性相悖。她拒绝了门当户对的订婚,而是找到了能够带给她“ a lot of fun”、志趣相投的吴毓骧。当她发现吴毓骧在外招花惹草时,当她自己难产时吴毓骧依旧晚归时,当她撞破吴毓骧在情妇家时,她并没有哭闹,而是非常平静与理性,选择了隐忍和规劝。这不是戴西愚昧而容忍丈夫,而是她自主的独立、得体,与对婚姻的清晰认知。她给足了丈夫体面,也给足了自己独立的尊严。
可以说,这已经可以看出戴西的人生观:她不会一味鲁莽地反抗她的人生、这个社会,而是能逆来顺受,但同时又坚韧不屈,始终保留着自己独立的人格与尊严。
戴西的中年是悲惨的。首先因为战乱,她开的服装店挣不到钱,丈夫也失业了。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噩耗:因为“文革”来临,丈夫被划成了右派,进了监狱;丈夫在监狱猝然离世,然而她还要向国家偿还巨额债务,因此抄了家;因为父亲是资本家,她被安排到农村去劳改。同时,她还要照顾两个孩子。面对这种压力、精神上的折磨、肉体上的苦难,她并没有像上官云珠一样跳楼自杀,而是依旧坚韧、豁达,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尊严,保持着对待生活的优雅、乐观。她晚年回忆那些劳改岁月时,依旧能优雅地直着背和脖子,说“那些劳改,有利于我保持身材的苗条”。
戴西是个随自己内心的人。她为自己取名“郭婉莹”,仅是因为自己喜欢谢婉莹;她坚持穿中式衣服,仅是“因为喜欢,所以做了”。戴西就是这种平淡、乐观的生活态度,让她度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
我在想,为什么作者不用“郭婉莹”这个名字,而是取用英文名“戴西”。一方面是强调戴西的家庭背景;另一方面,戴西英文为“Daisy”,意为雏菊,暗示着戴西那如雏菊般的美丽娇嫩,也有着如雏菊般坚韧、乐观的性格。 -
《上海的金枝玉叶》
读完了《上海的金枝玉叶》,感觉黛西那种优雅又坚韧的气息在她活着的那段时期是非常少见的。她没有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像上官云珠一样在绝望之下选择自杀,也没有像姚姚试图离开中国,而是坚持留在中国。她是中国人,她的也根在中国。
黛西出生于富裕的家庭,从小吃喝穿住都不愁,家里的教育也很好。她的童年是很快乐的。到中西女塾,黛西还参加了学校的演剧团,很适应当时的学习环境。中西女塾毕业后,她和一个富家子弟订了婚。但她过了一段时间觉得跟他带着没意思,再加上她想去北京的燕京大学继续求学,黛西决定解除婚约。在这里她展现了独立,追求自由的一面。不管艾尔伯德怎么央求,威胁,黛西一直保持着镇定,跟他讲清楚她不想嫁给他。
黛西嫁了一个爱玩,一方面不负责任的丈夫。她有一天晚上去一个寡妇家把自己的丈夫领回家。她当时心里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但表面上她保持淡定,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在黛西生中正难产时,她的丈夫依然在晚上离开医院,过他的夜生活去俱乐部玩纸牌。
黛西不管在什么艰苦的情况下都从不偷懒,不放弃。例如当她被派到业余大学时,她决定好好教书,吸取了同行李老师的优点,又应用了自己之前学习的心理学知识,深受同学们爱戴,甚至还有李老师的学生跑到黛西那里听她讲课。同行李老师开始嫉妒,痛恨她,到后来四清她被批判时是李老师每天发言把小事夸张的很离谱。后来,黛西被派去买桃子和鸡蛋。她还是很认真,跟老职员学会了如何看一个鸡蛋有没有坏。黛西在卖鸡蛋的时候会认真帮顾客选没有坏的鸡蛋的,顾客开始信任她,认下她的铺子常来她的铺子那里买鸡蛋。在卖桃子时,当顾客来问那种桃子甜的时候,她由于没有尝过就说不知道。下班后,她每个品种买一个回家尝了尝,这样下次来顾客问的时候她就知道哪种桃子甜。果然,第二天顾客来问,听黛西说了之后都很高兴。黛西办事都很认真。
苦难展现了黛西的坚韧、智慧与尊严,以及她对生活和事务的态度。她从不抱怨,也从不让情绪影响他人。黛西曾说要拥抱生活给予她的一切,而她的确做到了。她的这种精神值得被纪念、学习并延续。 -
读完陈丹燕写的《上海的金枝玉叶》,我最难忘的人是戴西。她出生在富裕的郭家,从小穿白色软底鞋、住带花园的大房子,可后来经历了抄家、劳改,与从前过的生活完全是天差地别。但最让我佩服的是,不管日子多苦,她都没丢了自己的体面和勇气。
同样是在一个时代 由一个作者所写的《上海的红颜遗事》里的上官云珠和姚姚,戴西与她们的差别太大了。上官云珠是电影明星,总在努力适应时代,为了能演戏,连肺病发作都不敢休息,可最后还是在压力下自杀了;姚姚跟着妈妈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家庭破碎,恋爱被批斗、生孩子只能送人,最后意外去世,她的人生总像被命运推着走。但戴西不一样,她好像总能自己站稳。
以前的戴西是大小姐,从中西女塾毕业,和朋友开时装沙龙,连做蛋糕都要请俄国宫廷厨师教。可后来家里被抄空,她只能住小亭子间,冬天冷得抱着取暖器,连毛衣都烤焦了,却还是每天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齐。去菜场卖咸蛋时,她也没像别人那样抱怨,反而说“劳动能保持身材”。要是换了别人,可能早就被这样的落差打垮了,但戴西总能在苦日子里找到一点“有意思”的事——比如用煤球炉子蒸出带彼得堡风味的蛋糕,或者在散步时闻闻路边的桂花香。
我特别记得书里一个细节:戴西被送到农场劳动,要爬竹子搭的脚手架,别人都不敢上,她却拎着水泥桶爬了上去。后来她跟儿子说“别人做不到的事,我还是可以做到”。这让我想到姚姚,姚姚在农场里也不肯跪着插秧,可她更多的是委屈和害怕;而戴西的坚持里,有一种“我不怕难”的底气。这种底气不是来自钱,而是她从小被教的——不管遇到什么,都要体面地面对。
戴西的身上最与上官云珠和姚姚不同的是她有一股韧劲。她在从富贵日子里“落下来”了之后,能借这这股韧劲继续保持着心里的骄傲,保持对于生活的情趣。她不会抱怨她的人生有对么的悲惨,她只会说“我有非常丰富的一生”这就是我对于戴西最佩服的地方。 -
《上海的金枝玉叶》
戴西小时候的时光是非常的快乐,但也与她后面经历了许多战争,抄家和劳改的时候,让她还是积极乐观面对这些困难。即使在那时"自杀风波"席卷而来,她也没有加入。令我比较悲痛的是,当时她从崇明农场回来有了自己的空间,她就想要一张光荣退休的证书,只是一张证书而已,可她的领导却因为她在丈夫那边工作就统一概括为,她是资本家。而戴西也去证明了,才得到了这个证书,把它挂在了墙上。这也是令人心酸的,但戴西说:"我被证明不是资本家,被他们证明了。而我像一个资本家一样吃了所有的苦,也是他们让我吃的,这个证书就是证明。" 而戴西即使吃过了所有的苦,也会为别人撑了一把伞。在当年他的女儿静姝,喜欢一个来自上海的足球运动员,而波丽知道这件事情后,写信去阻止。可戴西明确表示,只要静姝真的爱他,就可以嫁给他。她不会像封建社会一样,强迫自己的子女,必须嫁给自己为他们选的人,只希望自己的子女喜欢、幸福、开心就好。 她是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女孩子,是一个大百货商的是小姐,是日本占领上海以后,为了不和日本人打交道,马上辞职回家的少太太。当我读了这本书才发现,原来一个人没有信仰,也可以非常坚韧。一个人不是为了大众而吃苦,也可以保持顽强的尊严。作为一个平凡的女子,她为的是,不肯伤害自己的清白,不肯因为自己再给自己的孩子增加一点点不幸,我想她不自杀,不愿意让孩子伤心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吧。 在那时,当她73岁的时候做了英文顾问。直到她八十大寿,公司的总经理和员工为她办了生日庆祝会,他们没为她买个大蛋糕,为她唱了生日快乐。这是戴西一生中,第一次,有一个公司,因为她出色的工作,为她庆祝生日。她终于得到了爱戴和承认。我想,这一刻,戴西的心情是心酸的,也是愉悦的,也是痛哭流涕的。但无论是哪种心情,她都得到了承认。在戴西89岁时,她曾说过,那么一句话:"我的孩子没和我之间,没有一定要什么什么的。他们并不应该要照顾我,从来并不这么认为。要是他们想来照顾我,这是因为他们的爱,而不是他们的责任。我从来不要我孩子的钱。" 她从来都是体贴自己的孩子不会逼迫,他们必须要干什么什么的。她认为,那是出于他们发自内心的爱,而不是他们的责任。我其实认为她能说出这句话,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小的时候,是那么快乐,不受任何的束缚。而戴西也自然想要她的孩子很幸福。她就像题目上的金枝玉叶一样,在上海留下了很渺小的痕迹,却又是在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叫戴西,是上海的金枝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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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历风雨也从容
——读《上海的金枝玉叶》有感
放下《上海的金枝玉叶》,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翻开这本书之前,或许是因为红颜遗事留下的阴影,我已经做好了是一本“悲剧”之书的准备。但在整本书的前半部分,我看到的却是一个温馨融洽,甚至如那位年轻的电影制片人所说,有些“太正经,缺少可激发大众兴趣”的生活。
“爸爸要带我们去一家名为‘上海’的餐馆里去吃饭”这是戴西对上海的初印象。在一个尚懵懂的年代,戴西来到了上海;在文革时期,戴西选择了留在上海;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戴西把自己的遗体捐献给红十字会。她一生中六次离开上海,最后却回到上海,“她的生活在上海”。她在人生的最后一年回到澳大利亚,回到了自己真正的故乡,但她还是回来了。这是为什么?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脑海中。
“因为喜欢,所以做了。”戴西的生活是充满着“fun”的,这一点从她的英文名“Daisy”中就能读出来,“Daisy”意为雏菊,雏菊的话语是纯真清纯、永远快乐、坚强、希望与和平——这简直就是戴西的性格。她的性格跟丈夫吴毓骧的在生活当中日日寻乐不同,她的“fun”融在生活的每一寸角落,或者说,“fun”就是生活:她会因为艾尔伯特给自己买了玻璃丝袜就会觉得这个人没有“fun”而分手,她也会让孩子们读着《波丽安娜》,从苦瓜的缝隙当中扣出一点糖来。她总能从生活中那些看似毫无乐趣的悲事中找寻出“fun”来。她一直如此,像一个纯真的孩童一般。我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习惯性的在每个人物经历挫折的地方折一个角,而在看完这本书后,发现整本书的右上角比别的地方要厚的多,再去回看这每一次挫折,每一次似乎都要将她打倒,但她依然能坚定的说出:“这种锻炼有助于保持我身材的苗条”,也能够对于文革评价出“我还能经历一次”。
但戴西的笑还是渐渐消失了,或许是在失业的时候,又或许是在丈夫被打为右派的时候,她不得不一个人肩负起整个家庭。与此同时,戴西也是独立的,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天依旧选择自己打理自己,在那个女性只需要在家里当好一个家庭主妇的年代,有了自己的工作,会因为自己还在工作,认为自己还有用而自豪。
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常常会往前翻一翻,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但在每一个挫折,我误解为是六十年代的地方,却是五十年代发生的事,“五十年代是一口在柴火上被烧着的大铁锅,锅里的水早已被慢慢加热,从温凉变得烫手,只是大多数人浑然不觉,知道1966年的沸腾,才让人大吃一惊。”等到真正经历到那个时代以后,才意识到了那个时代的恐怖,一次次的批斗,一次次的审问,夺走了她以前在上海的全部,平反之后,只剩下了一个自己。
我想,在看完戴西在上海经历的种种以后,我能解决一开始的疑问了。澳大利亚是戴西的童年,是她的故乡,但上海是她的生活,她的记忆,她说“我是中国人,这里是我的家。”这是对上海这片地方从永安百货公司,到中西女塾,再到锦霓新装社,最后是那一间小小的房子中留存的那些痕迹的留恋。她把一生的时光付诸上海,变得像一个真正的中国人,上海夺走了她的亲人,她的欢乐,但她还是留了下来。或许她心里想着的还是要和父母亲人安葬在一起,否则她就没有地方可以归去,但最后,她还是留在了这片给她带来了痛苦和欢乐的“梦想之地”,与父母一起团聚了。
戴西说:“这世界上没有一样东西能真正保留下来。所有的,都像水一样,要是它在留着,它就走了,要是它还存着,它就干了。”是啊……戴西走了,什么都没有带走,也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但她存在每个人的记忆中,她存在陈丹燕的书中,存在那个用她头发编织着的花环中,存在那些为戴西故事而流泪的人心中。陈丹燕在跋中说:“希望她能够在我的书中永生。”而现在,她做到了,戴西确实留下来了,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是《波丽安娜》里的精神,是在沙龙中留下的作品,是在那些学生的英文中。当我们某日回望过去,看到那个旧日的年代,是否还会浮现出挽联上的那句话:
“花开花落,金枝玉叶不败” -
上海的的金枝玉叶读后感:黛汐和上官云珠的对比
读完上海的金枝玉叶之后,我觉得黛西和上官云珠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
黛西的儿时生活养尊处优,小时候有保镖保护,出生在上海的顶级家族中,从小就受到西方式的教育,让她在面对大风大浪时保持宁静和平淡,即使落魄,也可以保持着那一份优雅。
而上官云珠儿时的生活则差了很多,她通过自己的打拼,才来到了明星的位置。
两人都可以接受新事物,开放性很高,黛西在生活落魄时,仍然可以想办法让自己的生活有一丝诗意,对生活的接受性很高。
但是上官云珠虽然可以接受新事物,但是在生活落魄时,稳定性不高,对生活的接受性很低。
尽责性上,黛西对家庭有很强的责任感,在困难时期也坚持养育子女,对自己生活也有较高的责任,不让自己放任自流。
上官云珠,对家庭也有很强的责任感,她对瑶瑶尽职尽责,虽然有时方法不对,但是这份信念一直在她的身上,甚至为了保护瑶瑶,还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外向性上,黛西可以主持各种宴会,在生活中若遇到困难和挫折,不会向外表露自己的困难,会自己消化,外向性适中。
而上官云珠,通过自己的摸爬滚打,才来到明星的位置,外向性极强。
宜人性上,黛西始终保持着包容的姿态,不管遇到谁,都能从容的面对,不会让他人难堪。
但是上官云珠有些敏感,在一些刺激下,会做出冲动的举动。
从神经性上说,黛西,不管遇到什么挫折和问题,都能够从容面对心理韧性极强。
但是上官云珠却在遇到有些挫折和问题时,容易产生过激的举动,心理韧性较弱。
从五个方面说,黛西几乎都称之为完美,这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她受到的西方式教育培养出的那一份优雅和从容。
而上官云珠虽然在某些部分,有些不足,但是作为一个没有受太多外界干预的人来说,她在当时已经十分杰出。 -
“在躺到自己的小床上去以后,黛西轻声说;‘我怎么这么累啊。’”
读完这句话,我照常翻过一页,却发现黛西的故事戛然而止了。是了,这位在磨难中依然保持着芬芳洁净的女子,有着沧海桑田的一生的女子,到了可以休息的时候了。她还没有再去红房子喝一次牛尾汤,没有去过感到好奇的同性恋者的酒吧,还没有写下她想写的故事……她会感到遗憾吗, 会有一点淡淡的惆怅吗?还是正如她接受自己一生中经历的那些磨难一样,平静地接受自己的离去呢。这本书淡淡的,没有痛彻心扉,也没有喜极而泣,更没有惊天动地的怨恨。那些我原本认为会有很多笔墨描绘的痛苦、不幸、虐待,都被轻轻的、平静的描述带了过去,以至于我时常要停下来想一想,恍然惊觉,实际上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和秋吟一样,在写读后感的时候有一种无从落笔的感觉。如果一定要说黛西教会了我什么,我觉得是不对的,处事的态度是无法“教”的,我也不可能“学会”这样从容的、坚毅的品质。那不如说是“告诉”吧,黛西,以及将黛西的故事写下来的陈丹燕告诉我,在面对不幸的时候你可以选择平静的接受它,然后努力去寻找一些fun,因为经历不幸而变得刻薄并不是理所应当的,更不是天经地义的,这是你的选择。你可以选择不再善良,但不必用“不幸”为自己开脱。
不过我有一个感到疑惑的问题,黛西究竟为什么认同自己的家在中国,在上海,即使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也不愿离开呢?她的美好的童年是在澳大利亚度过的,当她现实中遇到磨难的时候,她的心灵会躲回澳大利亚的那片蓝天,那个鲜花盛开的大花园寻求慰藉与庇护,上海并不能满足这样的需求。她在教会学校长大,常讲的是英语,常读的书是以美国的视角叙写的,她对中国的牵挂中并不带有很多广袤深远的传统文化。与“如果能再选一次,我还是愿意生在中国,这其中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唐诗”的余秋雨不同,与在传统教育中长大的叶嘉莹教授不同,黛西对中国的眷恋并不来自对那个历史文化沉淀下来的,迷人的“祖国”。那么究竟是什么让黛西选择梳中式的发髻,穿中式的衣服,终其一生,也要留在中国呢?秋吟写道,土地是有灵的,人也是。那么这样的“灵”究竟是什么呢?仅仅是一份血缘上的羁绊吗?或者说,这份虚无缥缈,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灵”,是有血缘带来的吗?因为血缘而自然的感到亲近,从而选择在这里扎根吗?
合上这本书,我又看到黛西刚刚结婚,事业发展时那张幸福、明媚的笑容,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她的脸平整光洁,我反而感到淡淡的怅然。展露坚韧美好的品质与有顺利美满的一生好像是不可同时达到的两极,黛西有着别人看着壮丽,自己过得辛苦的一生。那么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黛西,再见。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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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读完这本书之后,我对于戴西感受最深的一点就是感觉她的种种行为都包含着一股韧劲,不服输和自尊。我觉得这也可以被称作是一种可以在骨子里的家教和典雅,也被作者称为“少女般纯洁的精神”。
这种品质来源于她童年时期家庭和学校对她的教育,使她终身都保持着珍重品性。它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她在劳改农场时尽管被分配去刷马桶等重体力活但仍尽力保持自己的体面,也会用煤球炉子和铝锅蒸烤出带有彼得堡风味的蛋糕,事后尽管她不愿回忆起这段痛苦的经历但仍称这段经历为“有利于保持身材的劳动”。
此外,她在爱情中的表现也令我印象深刻。书中描述到她在爱情中并不只关注物质,而是期待有“fun”的爱情。她在听到未婚夫只关注丝袜是否结实时马上下定决心要离婚,同时也和和自己家境不是那么相配的但和自己有共同话题的吴毓骧结婚。同时,他也不会一味地只追求新鲜,乐趣,而是坚定地尊重自己的选择,在丈夫出轨时也没有吵着要离婚或是怎样,只是冷静地去对方家里把丈夫领回来,并继续和他一起生活。这种冷静的,独立的爱情观我认为也来自于她的品格。
这种涵养也传递到了戴西的后代身上。在四清运动时,她的儿子中正会安慰她写交代 ;也会在妈妈在农场打石头时帮她把大石头先打碎。这种帮助的行为让我想到了上学期读的姚姚的故事。姚姚的行为与中正不同,她在文革时期积极地写自己妈妈的大字报,批斗她。二人不同行为背后的原因的一部分或许就是家教:戴西和上官云珠虽都具有坚强的品格,但上官云珠的家庭更不稳定且是单亲家庭造成可能的缺爱的成长环境。这种不同的环境造成了他们的后代在那个人人自保的年代对同被定位资本家的母亲所做出的不同的行为,二者的对比体现了环境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之大。
读完这一本书,我看到了戴西身上坚强、独立、高雅的品行,理解了作者为什么称她为“金枝玉叶”。可我认为金枝玉叶也是来源于背后的那棵大树。正如书中作者所说的“有时候,真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一个人的品质是在童年生活中就确立了的”,她的成长环境,所能接触的人和事帮助她养成了这种良好的性格。或许这就是我的家长拼命的要我读书,嘴里说要让我们“改变阶级,实现阶级跨越“的原因吧。 -
《上海的金枝玉叶》读后感:
1946,三十七岁,《波丽安娜》中有一句话:“波丽安娜总是说:‘我永不相信我们就应该拒绝痛苦,罪恶和不适,我只不过是想,先愉快的迎接不知道的将来要好的多。’”我想,这就是黛西的人生信条吧。
戴西身为郭家四小姐,备受父亲宠爱,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并进入了当时顶尖的中西女塾接受教育,成为了一名有主见的不受困于当时潮流的女性。但一切都随着四清与文革的到来发生了转变,她被抄家只能住到一个漏雨且共用厕所的小亭子里,还被迫接受了清洁女厕所的劳动且不让退休。但她仍然保持着乐观的情绪,努力地在乱世中维护自己的尊严。
戴西不同为同时代的其他富家千金,她有着自己独立的人格。他不愿接受自己的订婚对象是一个无趣的人,即使这个人与她门当户对且她他苦苦哀求,甚至以死相逼,但他还是选择嫁给了一个very fun的丈夫,但也因此她忍受着丈夫整天出去沾花惹草,甚至有一次她去一个寡妇家把自己丈夫给领回家,很难想象她当时是如何保持冷静的,甚至在她难产时她的丈夫居然还在外面吃喝玩乐。
在文革期间,她的丈夫入狱一段时间后突然离世,自己也因为抄家而变得一贫如洗,因为资本家的身份还要安排到农村去劳改,还要照顾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即使她面对着社会上对她极大的恶意,以及自己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也没有像上官云珠一样跳楼自杀,而是坚持着自己的一份精神。正是因为有这些苦难像锤子一样敲开了戴西的“核桃”,她芳香的内核才能被展露于世人面前。
在晚年时我对她的行为感到非常的惊奇,即使在遭受了那么多苦难之后她也没有抱怨什么,而是当起了一名英语老师,并一直居住在了上海——这个对她造成了很大伤害的城市。当有人问她为什么时她只是说因为自己是一名中国人,但她最幸福的时光是在澳大利亚度过的,她的出生地也是在悉尼。这也使我有很大的疑惑。
这次的阅读让我对书名中的金枝玉叶有了新的理解,金枝玉叶并不仅仅代表戴西富家千金的身份,还代表着她那独立的不屈的人格与精神,而她的这份精神也正是现在所稀缺的,值得我们了解并学习。 -
《上海的金枝玉叶》读后
“我总是喜欢花的,一辈子都喜欢”。 ——戴西
花了一整个晚上从头到尾读完的,在书即将结束的部分我也一直在考虑该用个什么词或者是哪些词托起她的一生。
我想了想,我会选择用优雅,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人对人的感受,而是根植于生命力的优雅。
从吴毓骧的死说起,这对于戴西而言不是让她极为痛苦的剥夺,因为她本身的感情是圆融的,以至于她并不丝毫依赖于其丈夫。同样的,她用了吴毓骧很久的水缸正是佐证其“骄傲的坚持”,她不因为这是她丈夫的一段似乎不为人所接受的经历所不齿。当然,除了这骄傲的坚持之外,本质上戴西也明白,她的丈夫不是得到应有的惩罚,本质上是一种对于他们的暴力。这种细节上的坚持方凸显其优雅的本色,凸显出她反对着生命因为恐惧等等而不纯粹。她是纯粹的傲然挺立的生命,她当然知道去对抗和愤怒是无用的,所以她不会因为丈夫被捕而大张旗鼓表达自己的愤怒。这不仅仅是她身份的限制,而是她对于自己的理解。于是我们看到的是去调整,去适应但仍然在有限的空间里挺立,这是对于戴西更好的描述。
同样,她提到了她不愿意揭露自己所经受的痛苦给外国人,不愿意把自己的表现的可怜,因为事实上她走过来,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是那一种生活下来的生命力。
对于戴西来说,她的优雅是童年和青年时期的产物,而生命力是在一次次磨难里自己挖出来的。文革时候她对于管理者对于她中文刁难的回复是她会好好学习中文,这是她运用自己的能力来维持自己作为生命所不能缺失的尊严,即无论是扫厕所还是干粗活,她要维持自己作为一个人的骄傲,这份骄傲正是她生命力的集中体现,她依靠自己来维持自己的尊严,这是具有目的性的而非追求崇高的维持,但是手段也不是无下限的。
文革结束之后作为英语老师的戴西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因为她得到了她应有的尊严,不需要在处处碰壁的混乱的文革时代去挖掘。这时候她的特质被人们认识到,而不让她被冠以资本家的名号,这是让她尊严的。同样,她代表的是老上海,是融贯中西混合着海派、传统和西洋的上海,这份笑容也是源自于她对于上海终于不再是曾经地狱般的模样,而是可以让无数这样的人好好生活下去的地方,似乎其迷蒙的、贯通的、华丽的和自由的特质即将回来。
这就会把话题引向她最后讲到的她是中国人的话题。她的中国是教会学校和燕京大学、也是半夜路灯洗漱的上海街道、绿的发老的江南水路也包括每每圣诞的一餐和做蛋糕的铝锅。这个身份其实得来的很简单,她把这个给她带来幸福极度痛苦的地方称之为中国,正是这些导致了如今的她。就苦难而言,她不必对那几十年恨之入骨,她所关注的是她的经历,她的优雅在于她充沛的生命力足以支撑她再次经受,所以这样的苦难她也并不为之害怕。同样,她的生命力也全部融进了和这几块土地的瓜葛,融进了错综复杂的故事当中…… -
黑暗中生长的花
——«上海的金枝玉叶»有感白百合围绕着她,许多雏菊安静地开着,大堂中奏响的«安魂曲»,戴西——那是她的名字。
她是个爱花的人,也恰如一朵黑暗中生长的花,不断地成长,在经历一次次暴风雨的打击后,迎来绽放之时。
翻开这本书,心中存留的还是«上海的红颜遗事»带来的余味,“文革”的惨剧在心头不断上演,这使我没有足够的勇气来看这本书。
终于翻开的那一刻,却仿佛读到一首悦耳的童谣:这里有玫瑰园,有爱戴西的家人,也有她所爱的一切。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编织的童话一般,闪烁着一点一点的星辉,折射出她美好的童年时光。光点流转,仿佛将我们引向她的童话,让我们也跟随作者陈丹燕一同穿上那双白色的软底鞋,穿上白色蕾丝裙,开启属于戴西的故事。
这跟我预期中的似乎不一样。和谐的乐曲之下往往隐藏着激荡的旋律。
离开出生地澳大利亚,年幼的戴西跟随父母一同前往那个未知的地方——“上海”,在彼时的她眼里或许还只是一家叫“上海”的中餐馆,而这家餐馆,却在未来真正展现了复杂而纷乱的人生况味。
1920年,11岁的戴西进入了中西女塾。“它的校训是成长、爱人、生活。”书中这样写道。待我读完全书,回过头才发现,这三个词仿佛在一开始就奠定了戴西一生的底色——她在波折困苦的生活中不断成长,用她特有的“爱人”能力,爱着子女、爱着身边的人,爱着自己。
与兄弟姐妹嬉笑玩闹,与同学一起聊天演戏,他们快乐地度过了童年,笑声和鲜花伴随着戴西的少年时期。那时的戴西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么新鲜、那么不确定、那么香,不可遏制地成长着。“她期盼着许多事,可并不着急,生活像阳光下最蓝的大海一样,璀璨晶莹的在她面前铺陈,随便她是想去游泳,还是想去泛舟。”——这便是她的少女时代。
1928年,戴西从中学毕业。透过照片,看着这个如同维纳斯般的美少女,和她眼中闪烁着的坚硬与锐利。这不由得让我联想到那句话:“玫瑰如此娇嫩,它却带着刺,时刻警戒着靠近的人们,美丽的花朵也自带锋芒。”这或许是她坚韧性格养成之处的一些微小的浪花,未来却在我的心中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戴西爱穿中国衣服,但她还是习惯说英文。陈丹燕曾问她:“你为什么要坚持穿中式衣服呢?”她的回答却是简单的一句:“没什么理由,因为喜欢,所以做了。”
我顿时对戴西生出一种敬佩之情,大抵是因为属实向往她这样干脆利落而目标明确的风格。加入放在现在的背景下,根据我们从小被教育的东西而言,“喜欢就去做”这件事似乎渐渐变得困难,我们没法凭一己之力选择我们的人生走向,被问道“为什么”的时候,往往会陷入迷惘。曾经的我也陷入过这个问题中:“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是我真正想做的吗?是什么驱使我这样选择?”现在的我,选择了跟随讲坛的步伐,翻开这本书,我或许能与戴西一样干脆地回答出:“因为喜欢,所以做了。”
这时候,顿时感觉戴西她内核之强大,她不仅仅能给予那个时代的人指引,也能够跨越百年,赠予我们灵感,引领我们走向思想的重生。
后来,她结束了自己的第一个婚约,脱离了那个循规蹈矩的循环,作为一名女性,她用她看似娇弱的身躯,散发着坚硬且迷人的芳香。
1931年的戴西22岁。她说着:“实在这世界上是没有一样东西能真正保留下来的。所有的,都像水一样,要是它在流着,它就流走了,要是它存着,它就干了。”她说着:“世界上其实是没有东西能真正留下来的。”22岁的她已然经历了“文革”,抄家的惨剧见过的定不是少数。能够冷静下来,说出这样的话,真令我震惊。在这样一个动荡的年代,这种强大的内核是生存的关键,而戴西拥有这一点,且将它不断完善、不断深化,积累沉淀,将自己打造成一朵永恒坚韧的木槿。
时光飞逝,1944年的戴西已经35岁了,她再次失去了她喜欢的工作,她的笑容就在这一年丢失,再次寻回那笑容,变成了属于饱经沧桑后的成年人的平淡和幽深。那少女纯粹而烂漫的笑容,也随着年岁消退了……
戴西49岁那年,她的丈夫被划为右派,关入大牢,他们慢慢地失去了一切,在这样的绝境之中,戴西或许也有些迷茫,从前的精致全无,以后的晶莹也没有,那是她第一次露出悻悻然的笑容,那时的她多么地无力。
承受着诸多的困苦。52岁的她在黑暗中制造光亮——在贫民窟的煤球炉子上用完全被煤烟熏的通体乌黑的铝锅,做过许多个彼得堡风味的蛋糕——身处绝境,那便绝处逢生,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信念使她总是那么勇敢地坚持着生活中细小的熟悉了的方式生活着!
漫长的岁月催白了她的头发,74岁的戴西与陈丹燕一同整理曾经的照片,她却最喜欢在业余大学照的那张,纵使那里有痛苦的回忆,那里使她失去了许许多多,但她在工作,我是一直喜欢着工作的。
“要是我去世了,就用这张照片做我的遗像。”七天后的葬礼上,它被精心放大了,挂在戴西的近旁。
黄昏中,她的白发在暮色中闪着光,似是在留恋她那波澜起伏而兼具五味的一生。
在她的葬礼上,一切回归本真。戴西始终是那个纯粹而坚强的孩子,她是永恒的“Daisy”。
“我在这样的生活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要是生活一直像我小姑娘时候那样,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有多大,能对付的有多少事。现在我有非常丰富的一生,那是大多数人没有的。”她这样诉说自己经历过的苦痛,云淡风轻。
同样是“文革”的大背景,如果说«红颜遗事»是大起大落的浪花,那«金枝玉叶»或许像是一块大石头坠向河面扬起的水波,而石头会沉入水中,就如戴西不断的忍耐与沉淀。而我相信着,终有一日,水落石出,戴西的故事也会被更多人所了解,所传唱。
“有忍有仁,大家闺秀犹在。花开花落,金枝玉叶不败。” -
《上海的金枝玉叶》读后感
——对于戴西的理解:以金枝浇灌流水、以玉叶永存风昔
金枝玉叶,读完了全书,其实我还并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我能理解它描写的方向,但就是不知道它本身的含义。
“原形容花木美好嫩弱的枝叶。后用来指出身皇室侯门的人,多指帝王的子孙,也泛指富贵人家的子孙。”这是我得到的解释,但光看这一句话,我觉得这并没有体现出戴西在各种困境中从容不迫的性格,反而突出了她华丽的一面。但是在从容和对于挫折的服从下,书中的结尾处说到“她到底没说出对自己一生的怨言,也许这是她想保持的精神。”我瞬间恍然大悟。
戴西一生的从容就来自于她出生的环境与教养,是这些教会了她如何在任何处境中如鱼得水,而不是身居高位事不关己的傲娇。当她在校园内高高的仰起头时,这不是她对同学的漠视,而是她在以郭小姐环境下具有的身份,同样当她被打下农田后,她也能去自然的习惯当下。她不会因为生活和尊严去抛弃她的生命,可能会有人觉得,她不知道做人的底线,可若连生存都不能自保,那何谈底线呢...
“有忍有仁,大家闺秀犹在。花开花落,金枝玉叶不败。”戴西、郭婉莹,这位与冰心同名永家百货的四小姐,不止是“金枝玉叶”,而是“金枝玉叶不败”。“戴西一直到去世,都还是一个自理的老太太。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八十七岁,那时她还是每天去市场为自己买东西。”
我家住的应该是上海的偏老式小区,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至少在我印象里是。每栋楼最高不到六层,楼下的绿铁皮门还时不时嘎吱乱响。我住的这栋楼有一位奶奶,他在四楼,我在二楼。奶奶现在是一个人住,他的老伴,是上海音乐学校的老师,在疫情中走掉了,在那时候,还有现在,奶奶都自己一个人生活。听我妈妈说,奶奶现在八十几,但也同样每天下楼去菜场买菜。下来走一走、逛一逛,碰见还能打打招呼,谈笑两声。不知当时的戴西,会不会也时不时与街边的行人、周边的邻居问候一句“早安”呢。二十五岁的戴西,还在为“如何给丈夫准备第一顿正式的晚餐”发愁。要是让我为戴西划分生命的段落,我会把一九五八年当作乐曲副歌前的短暂铺垫。
一九五八,四十九岁的戴西和儿子中正,在被警察二次光临的楼房中,无数次为入狱的丈夫即爹爹准备衣物。当一位随性的花花公子变为了“一六七五号”,当丈夫开到最后一刻的福特车被戴西吃力的带回时,两旁没有一颗树木会在街灯下摇曳树梢。高楼林立下,如同黑漆下默视的不满,戴西也不再会与哥哥姐姐们一同飙车了,因为还留在上海的,只有她和没活到明日的波丽。
这本书的大部分插图都取自于中正的保留,整本书看下,我还是会被二十五岁的戴西震撼到。一九三四年十一月,戴西与YH拍下了婚纱照,这一章节的封面,是戴西穿着婚纱手捧鲜花的照片。她下巴轻抬,稍微有点不自然的露齿微笑,但从那双眼睛和微抬的细眉中,是松弛的自如和一丝自信,或许还带着对于未来婚姻的喜悦。凭我的主观感受,我一定要把这张图画下来,它虽是黑白的,但无论构图和明暗,我实在是觉得美妙。那是一位真正的,还没有遭受打击却婉约的富家小姐。当我在思考戴西强大内核之中的因素时,除了教养,我觉得《波丽安娜》也是影响重大的其中之一。《波丽安娜》是戴西从小最喜欢的书,也是她时常念给女儿静姝儿子中正的睡前书目。
“波丽安娜总能够直面人生,可她懂得凡事总向好的一面看,要是他遇见了什么倒霉事,她总是能在里面找到有益于自己的东西,并开开心心的受用那些有益于自己的东西。”或许有人觉得,波丽安娜与戴西一样,是在苦中作乐,但这或是倒霉中的从容不迫,这不仅仅是心态的平稳,而是极具乐观。夸张一点,我觉得是在大海捞针中,捞到了塑料瓶也能开心的人。至于为什么塑料瓶也能让人开心,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还感受不到那般境界的乐趣。
在我读下来,虽然波丽安娜在全书就出现过两次,但我觉得,这就是造就戴西平静度过风浪的料材。她们是多么相像啊。
“那些劳动,有利于保持我身材的苗条...劳动有利于我保持体形,不在那时急剧发胖。”这是本文对于劳动较早的描写,可戴西描述起来,却迅捷的找到了苦难中有益于自己的东西。戴西并不喜欢说起那些往事,因为它们谈起来只会让她在心灵上再遭受一遍。但她却又说,要是那些日子再来了,她还能再经历一次,她的孩子们也一定行。所以啊,苦是永远消磨不掉的,它会让人感到抗拒,所以不会有人享受其中,也就更不会想要再去感受。但若它真的来了,也会有人能够不摆出受苦的难情,而是坦然的穿过命运与苦难。戴西对于这些时光,她绝对不会想要它们重演,但若是真的来了,她也还有余力挺过。在我读完这本书后,我与我的好友说“相比于《上海的红颜遗事》(同作者另一本书),给人感觉一个是大浪一个是潮汐。”红颜遗事是汹涌的浪花,一层接着一层越卷越大;而金枝玉叶是海岸中的潮汐,轻轻的潮起潮落,但时不时也会将水花盖过石岸。不过说完我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到“但其实对比起来,大浪与潮汐都存于风暴当中。”
在不同处境中都沉着乐观,就算是风暴下的海面,也能静静的,足够一条远航的船只航行。“行云流水,自在如风”我想了想,不如暂且改为“自在若风”吧,顺流、自若,还有不败。 -
上海的金枝玉叶
书名和戴西太贴合了。
读完书后开始写这篇文章,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写起,想到戴西着手书写回忆录时也说过类似的话。这场人生的主人经历了很多,或许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厚重到难以书写。
之前读《红颜遗事》的时候,学校的语文老师就推荐我去读《金枝玉叶》。因为有对《红颜遗事》的既有印象,我以为这本书要讲的也是一个充满血与泪的故事。但这本书不是这样的,它温柔、温润、克制,没有那么多热烈的离别与恸哭,以至于时常让我忘记故事的主人公是身处在那样一个时代。
读完《红颜遗事》之后,我感到我可以很容易地让自己为了姚姚而哭泣。可是面对戴西,尽管我也想流泪、也想抱紧她,但如果戴西真的会以某种灵魂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我能控制我身体做到的,或许只是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静静地望着她。她说:“要是生活真的要给我什么,我就收下它们。”
“收下”是一个微妙的举动,它是一种无力改变的认命吗?是一种看破生命无常的淡然吗?或许都有,或许都不全面。
戴西面对那个时代的方式或许是独一份的。我一直尝试去寻找字词描述她的生活方式,尝试明白她的内心。可能是我了解地还不够深,可能在我第四、第五遍读的时候才能找到一个言辞合适的答案,在此之前,一切有关这个问题的答案的痕迹都太淡了。
我现在能想到的只是,生活剥夺了她的身外之物,但剥夺不了她早已拥有的生活态度。这种态度已经“属于”她了。她收下生活带来的一切,或许是因为对于她来说,生活是怎样的不取决于生活给了她什么,而是她如何对待所被赠与的一切。就像陈丹燕所写的,戴西是一颗核桃。外壳坚硬,砸开后内里芳香。她面对世界所展现出来的乐观、从容、优雅、坚强是可以给人很大的力量的,但我又希望在我读完这本书后,戴西不要仅仅是以这样的形象留在我的脑海中。
在书里的每一张照片中,她的神情几乎都是优雅庄重的。而在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和每一场际遇中,她也是那样机敏而温和地对待生命。受审问期间和劳改期间,她做的一系列反应甚至有几分传奇色彩,她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得以在很多艰难的时刻保持体面,因为她的观察能力和学习能力使她明白如何为自己赢得体面。聪明的头脑是保持体面的能力条件,如果要说主观原因的话,我想是因为她是一个很在意生活的人。年轻的时候,她跟随着心中对“fun”的渴望来打造自己的生活,这一段故事是轻快的。在变革的飓风扫荡过她的人生,一切发生剧变后,她在她人生书页的短短几页里迅速地拍拍灰尘、重新坐下,将两手庄重地交叠放好在双腿上,再次露出那个“可以抵挡一切的、铜墙铁壁一般的微笑”。
戴西这样铜墙铁壁一般的微笑挡在了她所爱的人前面,挡在了可能到来的不堪生活前面,也挡在了我面前。看着戴西像银戒指上的玫瑰花那样从容地开,我真的会忘记那是一个怎样的时代,每当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时甚至会感到惊悚。戴西似乎像一条灵巧的鱼在泥石泛滥的河里左弯右转,石块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划痕——可这样就不对了,不应是这样,也不能是这样。因此,当我看见最后一句写道“在躺到自己的小床上去以后,黛西轻声说:'我怎么这么累啊。'”时,有一种轻轻松了一口气的感受。太好了,她经历这一切的疲惫是会被看见的。我不要在读完这本书后对戴西只留下一个“优雅、聪明、温柔的名媛”的印象,在那样的微笑之下活着的人也是血肉之躯,她也会感到痛、会感到疲惫。她最能激励人心的部分不只是从始至终的体面、温柔、优雅、从容,也是她在看清世界有关黑暗痛苦的一切之后,仍会在诸多应对方式中选择体面、温柔、优雅、从容。所以她会学习如何用煤球做烤面包。也会在面对一窝新生的小老鼠时不忍杀死。或许她是不甘于变成一个将一切痛苦展露在外的人的,尽管这样的人并不值得谴责,且同样值得怜惜。她的云淡风轻是基于体验、直面、接受现实之后的一种选择,这种选择的能力是无比珍贵的。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旧没有放弃自我。面对生活,她仍像年轻时选择充满fun的生活一样,做出了这个庄重的选择。
当黛西提笔写下她的回忆录,写下那句“我不知该从何说起”时,她也在反刍一切痛苦的过往。
“我怎么这么累啊。”尽管这句话表达的情感烈度似乎并不比前文来得强多少,但看到这句话时我却终于感到:戴西的故事,可以画上句号了。她的人生在别人看来是奇妙的、美丽的、值得被品味的。然而对于她自己来说也一定是令人疲倦的吧。合上这本书的时候,心中有种淡淡的被堵住的感觉。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可能是忧伤,可能是慰藉。《红颜遗事》一书结束在上海的一场大暴雨中,结束在作者掷地有声的叩问中,而金枝玉叶结束在一句淡淡的叹息里。在读的时候其实会不可避免的将戴西与姚姚甚至上官云珠进行对比。但我又感到在面对那样的现实之下,任何选择的背后都有我们或许永远无法猜透的考量。所以在落下笔时,我有点不忍心将两者进行对比。我担心我在无意中就想要将两者的痛苦与应对方式分出个高下来。
在写下回忆录时,在面对想要将她的一生收录成书的陈丹燕时,她再次咀嚼曾经经历过的一切,这时她真正放下了吗?可能对于戴西来说,放下一切的那一天何时到来终究只是时间问题。就像成年的她不会埋怨曾经捉弄自己的哥哥,回归自由的她不会埋怨曾经无意带来灾祸的乔治。她像水一样对待生活和身边的人。
陈丹燕说,她的天空又高又蓝,云淡风轻。的确是这样。 -
关于一个生命的重量
上学期因为初三学业,我还没来得及读《上海的红颜遗事》,记得小时候读过陈丹燕关于上海的一部儿童文学《我的妈妈是精灵》。陈淼淼的妈妈是精灵,轻轻地来到人间又轻轻走,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无比沉重的分量。
戴西的出生如同上帝带给一个家庭的礼物,她的离开是上帝看见她了、成全她了。这种安详而尊严的面容,也伴随了她一生。她辞世的时候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自己一生的怨言,就这样很轻盈地、像变成精灵飞走了。我想,她不希望世界再多出那些苦难,痛苦的事情并不非得要使人成长的。她无论何时都坚持自足自助,保护着一个高洁、自由而独立的灵魂。
戴西的一生似与许多时代的声音斗争,她是无意的。她的灵魂还是像那个在中西女塾念书的女孩子一样、甚至是小时候在爱里长大的那个戴西,面对自己发自内心喜爱的一切,便径直走过去了。天真的时候为了自己喜爱的东西,也并不会思量它贵不贵,难不难,只是“因为喜欢”。因为喜欢,戴西穿被打成“四旧”的中式旗袍、她解除了婚约、放弃了钢琴。因为心中还有那些喜欢的、留恋的事物,她熬过了丈夫的离世、熬过了文革,没能让那些本不属于她的繁重工作压弯了她的腰,反而为之自豪。
她的直率和体面,她将它们一起带入坟墓。对于过去和现在那些拼了命解读话里面的反叛和仇恨意味的人、那些伪装情绪只为谄媚的人,戴西率真地像个小孩子。对于那些本不属于他们家、却让家庭破碎的那些枪和子弹,她演出蹩脚的中文,让那些军官在院子里挖出来,就好像在女塾演莎士比亚的戏剧。谈起她的丈夫,她告诉孩子们父亲也有做错了的事。看到丈夫死在监狱里、像一个插着筷子的苹果,戴西摸着他的手,像一位寻常的寡妇。她说的更多的是圣诞节的聚餐,因为这是家庭的、信仰的连结。
解放、反右、四清、文革一切的变革几乎夺走了她的一切,戴西变得很轻,她的身上没有了那些富贵的四小姐身份、失去了爱人。她又会重新做些什么让自己好牢牢地站在地上,她也很热爱英语教师的身份,因为她在工作着、感受着生命的跳动和人与人之间知识的传递。书里面无关紧要的细节——戴西对洗碗工的态度、八分钱的阳春面、戴西在工作中烤西式蛋糕。这些都是她喜爱的,因为她有这样真实的品质和情绪,简单的事情马上会使她充盈起来。在黑暗的时代里,戴西依旧轻盈地活着,那些事情并不会把她压在底下,因为她不喜欢,不需要、她更希望能从里面得到一些坚毅、勇敢的品质。
戴西是一位真正的淑女,不在于她如何做了像所有富太太都会做的事,在于她的选择,她尊重、爱惜她的每一个选择,诚实自在地活了一生,优雅轻盈地离开了。或者用讲坛惯用的一个词,是很“真”的。戴西从头到脚是真实的,你可以从她的衣着、生活环境看出她人生的变化,她也从不抱怨太多的苦难和变故;她的心是真实的,她从不拒绝那些发自内心的想法。
戴西的生命中充满变化和真实。金枝玉叶,是纤细的枝叶,却用金制成,是那样沉重、也是轻盈的,她就是如此于轻和重之间,穿行在生命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