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云珠和姚姚最后一次见面的普希金像旁边的街心花园,我们围绕着它坐了一圈。几十年前的这里,上官云珠告诉姚姚,她要自杀了。
老师问我们,还记得书的结尾写了什么吗?
“姚姚还没有安息。”
老师引导我们猜测上官云珠自杀的前夜,她把瑶瑶约到这里是要告诉她什么。或许是一些真相,一些她曾经无法说出来的东西。“现在她在临死前要把这些告诉姚姚,叮嘱她有机会一定要去美国找爸爸。为什么一定要叮嘱她出国?为什么后面姚姚也拼了命了的要去美国?”老师继续引导。
“为了去一个可以揭露真相的地方,还妈妈一个清白。”或许有关江青成立的专案组,有关几十年前做陪侍的事情。
我时常会忘记,面对这样的世界,姚姚也只不过20多岁,她初次见识到那些黑暗的时候,也不过是我们的同龄人。老师让我们找到文中如何描写姚姚的反应。“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哭。”“她又能说出什么呢?”
我们来到上官云珠跳楼自杀的那间公寓楼下,如今这里的一楼早就没有青菜摊了,梧桐树还和树上的照片那样绿。
我们在公寓楼下再次阅读《上海的红颜遗事》中的片段。老师问我们,最难忘的片段是什么?
我印象最深的片段发生在陈丹燕听闻上官云珠跳楼故事的那个饭桌上。共同用餐的那个孩子大声说:“你们不要再讲了!”这些故事,那些黑暗的历史,对于新一代又一代的人来说渐渐成了有些恐怖的故事。而越来越多的人也像这个孩子一般,以为只要不听、只要假装不知道,就可以使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发生了,无数无辜的人死在那十年和那几十年里。我们今天走过的那些文艺工作者,想要让三毛重生的张乐平、字字泣血般喊出最后一次演讲的陆洪恩、在被单上写下“这怎么不是血呢?”的林昭、从四楼跳下的上官云珠、死在黎明前的姚姚,这些生命都真真实实的逝去了。一切都真真实实的发生了,而我们假装没有。我想起一部电影《小街》,如今在上海千万条小街上,我们曾无法自由地呼吸,如今也无法自由地发出声音。虽然我们看到了陆洪恩的纪念牌,看到了只言片语对文革的书写,但是仅此而已的话,姚姚,你又怎么能安息呢?
姚姚,我多么希望你能安息,我却也希望你不要安息,至少不是现在。我知道现在的你也一定是难以安息的,就像灯灯也说,“我活着,就是为了让妈妈和姐姐不要白死。”
S
skyblue
@skyblue